小草的自述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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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是长在山坡背阴处的一株小草。当春风裹着泥土的芬芳路过时,我正蜷缩在湿润的土层里,拼命吸收着融化的雪水。忽然有天清晨,阳光像妈妈的手掌轻轻掀开泥土被子,我探出嫩芽尖儿,第一次看见露珠在野花上荡秋千。
夏天的雷雨总爱搞突然袭击。那天乌云刚给天空蒙上黑布,雨点就像调皮的小拳头咚咚敲打我的叶片。我紧紧抓住身下的泥土,看着水洼里自己的倒影被雨滴撞得东倒西歪。等彩虹桥架到半山腰时,七星瓢虫顺着我沾满水珠的茎杆往上爬,翅膀上的雨滴在阳光下变成了会发光的小宝石。
秋风吹来稻谷的甜香时,我的叶片边缘开始泛黄。山坡下的稻田里,沉甸甸的稻穗笑弯了腰,红脸膛的高粱正和秋风说悄悄话。老奶奶挎着竹篮哼着山歌走来时,我听见成熟的草籽在同伴怀里沙沙作响。当银亮的镰刀掠过腰间,我轻盈地落进铺着干茅草的竹篮,这才发现自己的根茎早已晒成了药材的清香。
炉膛里的火苗舔舐身体时,我看见老奶奶给咳嗽的小孙子喂汤药。升腾的热气中,我的每片叶子都化作了温暖的祝福。虽然身体渐渐透明,但我知道地底的草根正在做梦——梦见明年春天,会有更多嫩芽钻出泥土,替我给山坡织件新衣裳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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