树梢上的眼泪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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那天午后的阳光穿过梧桐叶，在地上洒满跳动的光斑。我和伙伴们正在小区花园追逐打闹，忽然听见小明踩着枯枝"咔嚓"响，他指着香樟树兴奋地喊："快看！那个树杈上有鸟窝！"
树叶沙沙摇晃，三颗青壳鸟蛋正在巢中沉睡。小明卷起校服袖子就要爬树，马尾辫上别着向日葵发卡的小美急得直跺脚："鸟妈妈回来找不到宝宝会哭的！"可小明已经像猴子似的窜上树干，震得树叶簌簌往下掉。
我踮脚望向那个摇摇欲坠的鸟窝，忽然发现最边上有团粉红色的小东西在蠕动——是只刚破壳的雏鸟！它闭着眼睛，身上稀稀拉拉长着几根绒毛，脖子拼命往上伸，嫩黄的喙张得大大的，像在等待永远不会到来的喂食。
"上次你在花坛踩死蜗牛的时候怎么不说？"小明朝我扮鬼脸，手里攥着几根搭窝的枯草。这话让我想起春天在河边追蜻蜓，用网兜困住它们看翅膀在阳光下变成彩虹，最后却让那些美丽的翅膀沾满泥浆。
回家的路上，我听见香樟树上传来急促的"啾啾"声。抬头望见两只灰喜鹊绕着空荡荡的树杈打转，衔着的青虫从嘴边掉落。夕阳把它们的影子拉得很长，像一串写不完的省略号。
晚上妈妈蒸了我最爱的鸡蛋羹，可当我舀起金黄的蛋液，忽然想起那个摔碎的鸟窝。床头《动物百科》里说，灰喜鹊要衔两千根树枝才能筑好巢。我摸着书上小鸟毛茸茸的照片，听见窗外夜风经过空树杈，发出呜呜的声响。
现在每次路过那棵香樟树，我都会仰头看看有没有新筑的巢。昨天和小美用纸箱做了人工鸟窝，保安叔叔帮我们挂在更高的枝头。晨光中，露珠顺着绿叶滚进巢里，像星星落进了小小的家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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