清明雨落忆故人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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清晨的雨滴顺着窗棂滑落，像断了线的珍珠。厨房飘来艾草糍粑的清香，妈妈正将青团摆进竹篮，金黄的纸元宝在案头堆成小山。"今年要给太爷爷多叠些元宝。"妈妈说话时，眼角的皱纹里盛着晨光。我踮脚往竹篮里添了串香蕉，暗红的香烛在竹篮角落安静沉睡。
盘山公路像条青灰色缎带，缠绕着春日的山峦。表弟突然从后座探出头，把野菊花插在我发间，车厢里顿时漾起清脆的笑声。山涧在石缝间叮咚奏乐，几尾红鲤鱼逆流而上，鳞片在阳光下忽闪忽闪，像撒了把碎金子。我蹲在溪边看它们摆尾，水珠溅湿了运动鞋也不在意。
转过野樱盛开的山坳，青石碑林渐次浮现。叔叔握着我手腕教描碑文，朱砂在青石上蜿蜒成河，笔锋转折处藏着时光的温度。忽然表弟举着竹筒尖叫着跑来，原来只是只误入竹筒的纺织娘。大人们笑着看小家伙手舞足蹈，香烛青烟在空中画出温柔的弧线。
暮色浸染山林时，我们给每块墓碑系上柳枝。归途的车上，表弟枕着我的书包酣睡，发梢还沾着蒲公英的绒毛。雨后的山风裹着泥土芬芳扑进车窗，远处传来布谷鸟的啼鸣，一声声叩响四月的门环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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