山水间的明镜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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暑假随父母乘船游富春江，船身摇晃的节奏让我的心也跟着平静下来。两岸青山像刚洗过的翡翠，在晨雾中若隐若现。船尾拖出的水痕惊起白鹭，它们掠过水面时翅膀带起的风，轻轻擦过我的脸颊。
江水在朝阳下泛着碎银般的光泽，能看见几尾青鱼在鹅卵石间穿梭。船老大说这里的江水四季不浑，旱季最浅处还能看见水底青苔随波摇曳。远处山腰缠着薄云，像系着纱巾的姑娘，崖壁上的野树斜斜生长，枝干弯成好看的弧度。
转过山湾时传来几声猿啼，惊飞了竹林中成群的麻雀。船行至浅滩处，能听见石缝里蟋蟀在弹琴。忽然有只翠鸟俯冲入水，衔着银亮的小鱼落在芦苇丛中。这些细微的响动反而衬得山谷更幽静，连船桨拨水的声音都显得格外清脆。
正午阳光穿透层层叠叠的枝叶，在甲板上洒下铜钱大小的光斑。仰头望去，陡峭的山峰像被巨斧劈过，裸露的岩壁上爬满青藤。船工说这些山石每天都在生长，只是我们肉眼看不见。我摸着船舷上粗糙的木纹，忽然觉得时间在这里变得很慢。
暮色四合时，江面腾起淡淡雾气。归巢的鸦群掠过霞光，翅膀尖染着金边。妈妈递来温热的竹筒饭，米香混着山风的气息格外清甜。这一刻忽然明白，山水不是用来看的，而是用来呼吸的。当肺里装满草木香，心里那些考试排名的烦恼，就像江上的泡沫般消散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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