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的木头床朋友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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在我房间的东南角,曾经住着位沉默的老朋友——那张陪我长大的松木床。床沿上深浅不一的刻痕,像老树的年轮,记录着十二岁到十四岁间数不清的晨昏。

床头板微微泛着蜂蜜色的光泽,刚好能让我靠着读《草房子》。有回铅笔滚进床板和墙壁的缝隙,伸手去够时,指尖触到去年春天粘在那儿的樱花标本。床尾板总在冬天变得冰凉,但铺上外婆缝的碎花棉垫后,就成了看雪的最佳座位。记得第一次学几何时,我还用圆规在床框右下角画过歪歪扭扭的辅助线。

搬家时新床坐着会陷进去半尺,像掉进棉花糖做的陷阱。半夜翻身要找着力点,却总扑个空。新床垫太软,趴着写作业时自动铅笔总在纸上戳出小洞。这时就会想起旧床板特有的弹性,那是松木经过三个梅雨季和两个寒冬后养成的脾气,既不会硬得硌人,也不会软得让人陷进去。

现在经过老房子,总要多看两眼那个空荡荡的角落。阳光还像从前那样斜斜地切进来,只是再照不到木纹里藏着的秘密:某道数学题的草稿,某个暴雨夜的泪痕,还有用小刀偷偷刻下的生日愿望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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