角落里的绽放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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清晨的露珠还趴在草叶上打盹,五楼阳台上传来孩童咯咯的笑声。小宇趴在栏杆边,手心里攥着刚从妈妈花盆里偷拿的雏菊种子。忽然一阵晨风掠过,一粒芝麻大小的种子从他指缝间溜走,打着旋儿坠入楼下庭院的围墙根。

灰白的水泥墙脚长着青苔,几株狗尾巴草在晨光里懒洋洋地弯腰。雏菊种子陷进潮湿的泥土时,正听见头顶传来小宇妈妈的嗔怪:"说过多少次别碰我的花!"它缩了缩身子,望着高处阳台上那些被精心栽进陶盆的同伴,忽然觉得墙缝里的寒气直往种皮里钻。

春天的雨说来就来。豆大的雨点砸得泥地啪啪作响,种子慌忙把根须扎进碎砖缝。不知哪飘来的蒲公英绒毛盖在身上,倒成了天然小棉被。蚯蚓拱开泥土时带来腐叶的暖意,蚂蚁搬家时掉下半粒面包屑——原来阴暗处也有专属的养料。

当梅雨季的闷热裹住城市时,种子已经顶着两片嫩芽钻出地面。它学着墙头虎耳草的样子,把叶片转向偶尔漏进来的光束。暴雨夜,歪脖子柳树的枝条替它挡去冰雹;蝉鸣晌午,麻雀啄食时会刻意绕过这株倔强的小苗。

立秋那天,值日生打扫庭院时突然惊呼:"快看!墙角开了朵小白菊!"晨读的孩子们凑过来,看见砖缝里摇曳的六瓣花,像是谁把月亮揉碎了洒在尘埃里。风起时,几粒新生的种子乘着阳光起飞,有的落在花坛,有的飘向更远的角落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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