泥巴路上的爬山人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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放学路上看见蜗牛背着重壳往上爬,让我想起老师常说的“行百里者半九十”。我们何尝不是背着书包的爬山人?数学题解到一半卡壳,运动会接力掉棒,这些时刻总想甩手不干。可真正酷的,是抹把汗继续算草稿,是捡起接力棒接着冲刺的人。

老家屋后的土坡春天总长蒲公英。我们这群孩子年年比赛谁能把蒲公英种子吹得最远,可风大的时候,种子反而沾在衣领上飞不走。这多像大人们说的“命里有时终须有”,太着急反而得不到。上次月考失利,我在操场疯跑十圈,跑着跑着忽然明白:重要的不是种子落在哪,是它有没有努力长成蒲公英。

课桌抽屉里藏着我撕碎的画稿。那次美术比赛落选,我赌气说再也不要画画。直到看见拄拐杖的王爷爷在河边写生,宣纸被风吹皱七八次也不恼。他教我调墨时说过:“画坏十张怕什么?第十一张就有新笔法。”现在我的速写本里,失败的作品都标着日期——它们是我长出翅膀前的绒毛。

梧桐叶落在跑道上打旋儿时,初三的课间跑操最是难熬。喘着粗气经过光荣榜,那些考上重点高中的学长照片在阳光下闪着金边。体育老师总吼着:“摆臂!抬头!最后半圈冲起来!”这让我想起语文课学的“千磨万击还坚劲”,原来竹子在土里扎根时,也是这么憋着劲的吧?

校门口修车铺的张叔只有左手能活动。有次我车链子卡死,他单手套着旧手套,五分钟就修得利利索索。“当年车祸后我学修车,螺丝掉地上五百次就捡五百次。”他说这话时,扳手在阳光里亮得像宝剑。现在我经过车铺总会多看两眼——那个装着假肢却哼着歌修车的身影,比任何励志标语都鲜活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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