记忆诊疗所
2153年深冬的哈尔滨街头,电子屏的蓝光映着飘落的纳米雪花。我裹紧白大褂站在落地窗前,望着门诊大厅里等候的人群,忽然想起十三年前那个改变命运的雪夜。
那年我在哈尔滨工业大学读生物医学工程,实验室恒温箱里培育的神经干细胞总在第七天枯萎。某个通宵观测的凌晨,显微镜下的星形胶质细胞突然舒展触角,像苏醒的水母般在培养液中游动。这个偶然发现让我意识到,记忆存储可能如同图书馆的索引系统,只要找到正确的编目方式。
十年间我走遍大兴安岭寻找药用真菌,在漠河极光下调试光谱参数。直到去年冬天,首台神经突触重组仪终于在三甲医院投入试用。记得第一位患者是位阿尔茨海默症老人,当他颤抖着喊出孙女名字时,监控屏上的海马体亮起萤火虫般的光点。
今晨市长来访时,智能手环显示他的前额叶皮层代谢值仅有正常水平的63%。手术台上,我启动纳米机器人进行突触修剪,看着全息投影中纠缠的神经纤维逐渐舒展如春柳。三小时后他醒来时的眼神,让我想起老家松花江解冻时碎裂的冰凌。
最难忘的是上个月那位网络诈骗犯。他的杏仁核区域堆积着沥青状的恐惧素,前额叶像被虫蛀的旧书页。经过五轮光遗传疗法,这个曾盗取三百万人养老金的青年,现在成了反诈APP的开发者。昨天他寄来张手绘卡片,画着神经元形状的向日葵。
诊疗所电子屏滚动着最新数据:87%的青少年治疗后专注力提升,但我们也开始接到特殊请求——有家长想删除孩子对游戏的记忆,有商人要求增强计算能力。每当这时,我都会想起导师的告诫:"医学是修复翅膀,不是定制飞鸟。"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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