逐光而行
暮色中的操场总飘着槐花香,我望着天边最后一抹红霞,忽然想起那些随年轮流转的梦想。它们像会变形的云彩,有时幻化成甜美的糖果,有时伸展为翱翔的翅膀,而今又凝结成书页间的墨痕。
七岁那年的蝉鸣格外响亮,我攥着攒了三个月的硬币奔向小卖部。玻璃罐里的硬币叮当作响,老板娘笑着问我:"买这么多巧克力吃得完吗?"我踮脚指着货架最上层的铁盒:"我要存够钱买那个会唱歌的巧克力城堡!"那时的愿望像汽水瓶里的气泡,单纯得能看见七彩的光晕。
十二岁春天,我在风筝节弄丢了最爱的燕子风筝。望着断线消失在天际,我忽然觉得自由不该被细线束缚。周末跑到图书馆查资料,用竹篾和宣纸做出能转向的蝴蝶风筝。当它乘着东风掠过教学楼顶时,我明白有些梦想需要自己编织骨架。
初三晚自习后的操场总亮着盏孤灯。我常抱着单词本坐在双杠上,看月光将影子拉得老长。书包里装着五张未写的试卷,却仍贪恋这片刻自在。那时最奢侈的愿望,不过是能在周末完整看完《三体》,不必被闹钟切割成零碎片段。
此刻图书馆的落地窗外,白玉兰正簌簌飘落。我摩挲着课本扉页上"中国政法大学"的钢笔字迹,笔尖在模拟卷上沙沙游走。偶尔抬头看考研的学长学姐伏案疾书,忽然懂得梦想原是粒需要耐心浇灌的种子。
风筝线会断,硬币罐会空,但追逐的姿态永远年轻。那些或天真或沉重的愿望,终会在时光里连缀成星轨。就像此刻我合上书本走向食堂,暮色中的白玉兰仍在坠落,而远处的自习室已次第亮起灯火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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