心茧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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春夜的风掠过窗台,游鸿明略带沙哑的歌声在耳机里流淌时,我突然发现自己的手指不再颤抖。那些曾让我慌忙切歌的旋律,此刻像老友絮语般自然。原来有些疤痕,真的会随着四季流转褪成淡淡的印痕。

记得那年她抱着橘猫坐在台阶上,说我们像蜷缩在屋檐下的两只流浪猫。自那以后,我总会在书包里备着猫粮,看见校园里游荡的毛团便蹲下身。直到上周遇见那只虎斑猫,我竟站在原地看它轻巧跃过围墙,才惊觉掌心的猫粮早被体温焐得温热——原来我早已忘记投喂的习惯。

游鸿明的专辑曾是我的禁忌。那时在音像店打工,总会不自觉地翻找磁带封套上他冷峻的侧脸。有次同桌哼起《孟婆汤》的调子,我慌张打翻水杯的笨拙模样,现在想来竟觉得可爱。今夜完整听完《五月的雪》,才听懂那些苍凉里藏着的不是遗憾,而是与命运和解的温柔。

宿舍墙角的旧纸箱里,梁静茹的海报还卷着边。去年秋天换床铺时,下铺的兄弟问我要不要扔掉,我笑着说留着当书箱垫纸吧。海报上她微笑的梨涡依旧甜美,却不再刺痛我的眼睛,倒像片夹在旧课本里的银杏叶,提醒着某个阳光很好的下午。

生物课讲蝉蜕时,老师说昆虫的外骨骼不会生长。我突然想到,或许人心也需要不断蜕去旧壳。那些刻意回避的歌曲,绕道而行的林荫路,深夜惊醒时攥紧的被角,都在时光里发酵成滋养心田的养分。就像梧桐树年年落疤,却因此长得愈发挺拔。

此刻耳机里的旋律仍在流淌,我却听见窗外渐密的雨声。晾在阳台的校服随风轻摆,明天该是个晴朗的晨读日。原来真正的释怀不是删除记忆,而是能捧着往事微笑,然后继续前行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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