逆光生长的少年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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春寒料峭的网吧里，键盘敲击声此起彼伏。雍海龙盯着发蓝的屏幕，手指在WASD键上飞舞。游戏里的"龙王"身披金甲，剑气如虹斩落BOSS首级时，现实中的他却因为拖欠网费被老板拎着耳朵赶出门。父亲举着竹扫帚追了他三条巷子，扫帚柄断裂的脆响惊飞了屋檐下的麻雀。

期中考试后，班主任将他的试卷拍在讲台上："雍海龙同学勇夺全班倒数第三，大家鼓掌！"哄笑声中，他望着窗外梧桐树上新抽的嫩芽，忽然想起去年此时，自己还是重点班的种子选手。如今课本空白处密密麻麻记着游戏攻略，英语单词本里夹着代练接单记录，校服口袋总揣着充电宝——像揣着块烧红的炭。

转机发生在三月末的雨夜。他在网吧通宵时偶然点开《傅雷家书》电子版，读到傅聪在琴房练琴的段落："指尖结着血痂，琴键上沾着泪痕。"屏幕蓝光映着少年浮肿的眼袋，耳机里传来队友催促开黑的叫骂声。他猛地扯下耳机，冲进雨幕里，校服口袋里的充电宝划出抛物线，在积水中溅起破碎的月光。

从那天起，教室最后一排多了个伏案疾书的身影。他收集落叶夹在作文本里当书签，用游戏术语描写议论文论点："攻克数学函数如同打通关卡，每个公式都是新技能。"当作文《像素与星辰》登上校刊时，教导主任看着这个曾因翻墙上网被处分的少年，眼镜片上泛起讶异的水雾。

毕业典礼那天，他站在领奖台上接过作文竞赛奖状。蝉鸣穿过礼堂的玻璃窗，奖状上的烫金字反射着夏日骄阳。他忽然想起那个被赶出网吧的清晨，父亲折断的扫帚柄在晨光中扬起细小的木屑，像一群振翅欲飞的金蝶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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赶考状元