奔跑在雨中的少年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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"没有伞的孩子更要用力奔跑",初中毕业典礼上老校长这句话,至今仍在我课桌的玻璃板下轻轻颤动。那些被雨水洇湿的字迹,像极了三年前那个冒雨赶去晚自习的夜晚——雨点砸在睫毛上,书包里的习题集被护在怀里,每一步都踏碎路灯映在水洼里的光。

我的同桌小雨总说自己是"钢铁侠",每天五点半准时出现在操场晨读。有次我好奇翻开她的错题本,发现每道题后都贴着便利贴,有的画着流泪的卡通脸,有的写着"再错就把你吃掉!"。她总说笨鸟先飞,可我知道她在悄悄培育着当建筑设计师的种子,就像窗台上那株每天转动方向的向日葵。

记得参加作文竞赛时,我在图书馆泡了整个寒假。有天下雪,管理员阿姨把她的暖手宝悄悄推到我面前。那些泛黄书页里的故事突然鲜活起来:杰克·伦敦在阿拉斯加的雪原上跋涉时,是否也有好心人递给他一碗热汤?司马迁在竹简上刻字时,可曾想到千年后的少年正用荧光笔划重点?原来奋斗从来不是孤军奋战,而是站在无数追光者肩头眺望远方。

现在的晚自习总让我想起老家麦收时节的打谷场。翻动的书页是扬起的麦粒,红笔批注如散落的红高粱,就连同桌啃苹果的脆响,都像极了脱粒机欢快的轰鸣。或许青春本就是片待收割的田野,我们既是弯腰劳作的农人,也是等待破土的种子。

窗外的玉兰又开了,洁白的花瓣像正在舒展的试卷。当六月蝉鸣再起时,我们终将带着这些浸润汗水的日子奔赴考场。但此刻更重要的,是握紧手中正在发芽的笔尖,在每道晨光里继续书写——因为奋斗从不是抵达某个终点,而是永远保持奔跑的姿态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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