病房里的生日歌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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伦敦儿童医院三楼病房的窗户上还挂着圣诞装饰，七个穿着蓝条纹病号服的孩子围坐在病床边。伊丽莎白苍白的指尖正抚摸着褪色的琴谱——明天就是她十一岁生日，也是即将永远坠入寂静世界的日子。
"柯尔比阿姨，我们想给丽莎办个音乐会。"戴着毛线帽的约瑟夫举起缠着留置针的手。这个因喉部手术无法发声的男孩，每天偷偷用护士站的复印机打印乐谱。当音乐老师带着小提琴走进病房时，正在输液的玛莎立刻把吊瓶架改造成了谱架。
三周里，消毒水味中开始飘荡着走调的音符。化疗后呕吐的露西坚持练习三角铁，约瑟夫的指尖在翻谱时磨破了创可贴。最安静的彼得负责踩踏板，他总说电子琴的震动能让骨头不那么疼。当生日当天阳光斜照进病房时，七双贴着退热贴的额头下，眼睛比监护仪的数字更亮。
伊丽莎白把助听器调到最大音量。小提琴与电子琴的和鸣中，她听见约瑟夫沙沙的翻谱声，听见露西忍着咳嗽的三角铁节奏，听见所有细小而执着的生命律动。泪珠落在琴谱封面的蜡笔画上，那是他们偷偷画的助听器图案，下面歪歪扭扭写着："给永远的音乐家"。
窗外的鸽子扑棱棱飞过，带走了最后一个音符。七个孩子紧紧挨着寿星，在冬日阳光里融成温暖的一团。心电监护仪的滴滴声不知何时变成了整齐的节拍器，应和着这个永远不会真正结束的乐章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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