让目光翻过山丘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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去年夏天在爷爷家的屋檐下，我偶然发现一队蚂蚁正沿着墙缝搬运面包屑。它们排着整齐的队列，每只工蚁都紧紧衔着比自己身体还大的食物碎块。这个场景让我突然想起生物课上老师说，蚂蚁能储备相当于自身体重二十倍的食物，它们总在为尚未到来的寒冬做准备。
在纪录片《地球脉动》中，非洲角马群每年都要完成三千公里的迁徙。当雨季刚在塞伦盖蒂草原降落，它们就嗅到了北方的水草气息。这种跨越季节的本能，让整个种群在旱季来临时仍能找到生机。人类何尝不需要这样的预见？我总看见邻桌小林书包里装着折叠雨伞，哪怕天气预报是晴天；表姐备考时会把重点知识抄在小本上，她说"现在记牢了，期末就能少熬夜"。
但总有人像我家楼下那棵桃树，三月里开得绚烂，却把养分全耗在绽放上。去年春天满树繁花引得路人拍照，到了挂果时节反倒结不出几个桃子。这让我想起班里那些上课睡觉的同学，他们总说"考试前突击就行"，可每次考前走廊里背书的身影，总比平时多出好几倍。
上周参观城市规划馆，沙盘上的绿地点缀在高楼之间。讲解员说三十年前的设计师特意预留了这些空间，当时很多人质疑"不如多盖几栋房子"。可如今这些绿肺让整个城市能自由呼吸，老人晨练的太极拳、孩童追逐的纸鸢，都在印证着当初的远见。这让我想到父亲总在月底往储蓄罐投硬币，他说现在存的不是钱，是未来的选择权。
站在教学楼的顶层眺望，远处的工地正搭建着新的体育馆。工人们浇筑的地基要深埋地下五米，但正是这样的深度，才能托起三十米高的穹顶。我们这代人正在浇筑自己的人生地基，或许现在埋头读书的日子就像深埋地下的钢筋，暂时看不见光彩，却是未来稳稳站立的基础。当山那边的风景还藏在云雾里，我们的目光应当先翻过山丘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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