萤火聚星河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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去年深秋的上海地铁事故新闻,让教室里的暖气都变得滞重起来。死亡人数统计表在电子屏幕上滚动时,我盯着前排同学微微发抖的校服后领,突然明白灾难就像暗夜里的海啸,总在我们自以为坚固的堤岸上撕开裂痕。

但裂缝里会透进光。前年随志愿者团队整理汶川地震档案,那些泛黄的救援登记册里,有农民开着拖拉机运送物资的记录,有护士徒步六十里山路背药箱的路线图。这些在岁月里褪色的字迹,恰似《淮南子》所言"积力之所举,无不胜也",当无数细弱的手腕共同托举,连地动山摇后的废墟都能重新长出炊烟。

去年校运会拔河比赛,我们班二十双手在麻绳上磨出血泡。当红绸最终越过白线时,我忽然读懂课本里"千人同心,则得千人之力"的深意。就像父亲常说的三峡大坝建设往事,十万建设者用安全帽盛过暴雨,用测绘仪丈量过星辰,才让长江水化作万家灯火里的电流。

记得社区组织旧衣捐赠时,王奶奶把叠得方正的羊毛衫放进纸箱,轻声说:"当年唐山地震,我裹着东北大娘寄来的花棉袄熬过寒冬。"这件带着樟脑味的外套,即将成为某个陌生人的铠甲。这让我想起校史馆里泛黄的五四运动照片,那些举着标语的青年背影,不正是用信念编织着时代的经纬?

此刻望向窗外,香樟树的嫩芽正在料峭春寒里舒展。生物老师说过,单株幼苗顶不开冻土,但整片树林会在某个清晨突然染绿山坡。我们这代人捧着祖辈传下的火种,终将在接续奔跑中,把点点萤火汇成照亮未来的星河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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