读《围城》见众生相
合上泛黄的书页时,窗外的梧桐叶正簌簌作响。钱钟书先生的《围城》像一坛陈年老酒,初尝辛辣呛喉,细品却尝出百味人生。那些困在围城里的人物,在时光深处向我投来意味深长的目光。
钱先生的文字总带着含笑的利刃。他说苏小姐"像浸过福尔马林的标本",形容李梅亭的秃顶"像沙盘上的等高线",每个比喻都溅起会心的笑,又在心上划开细小的口子。最难忘方鸿渐买假文凭那段,他像踩着棉花过河的人,明明心虚得发颤,还要强装出知识分子的派头。这种苦涩的幽默,像极了我们面对生活窘境时强撑的体面。
书中人总在寻找避风港,却处处碰壁。方鸿渐辗转三闾大学,像找不到枝头的倦鸟;苏文纨困在爱恨交织的围城,活成自己最不屑的模样。他们的挣扎让我想起地铁站里疲惫的面孔——有人拼命挤进编制围城,有人困在房贷的城墙下。原来每个时代都有自己的枷锁,只是换了形状。
钱老用手术刀般的笔触剖开人性的褶皱。赵辛楣的世故像抹了油的铜钱,孙柔嘉的温顺里藏着细针,就连方鸿渐那点可怜的清高,也透着自欺欺人的酸腐。这些弱点在今人的朋友圈里依然鲜活:有人用美颜滤镜筑起虚荣的城墙,有人在点赞声中砌着脆弱的自尊。
当方鸿渐最终缩在破棉被里叹息时,月光正漫过1937年的屋檐。合上书才惊觉,真正的围城不在书页间,而在我们如何与时代共处。或许正如钱先生所言:"天下就没有偶然,那不过是化了妆的、戴了面具的必然。"在充满不确定的当下,这份七十年前的清醒,恰似穿透迷雾的星光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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