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屋檐下的守望
渴望 快快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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蝉鸣撕开盛夏的帷幕时,我总爱趴在老屋的窗棂上数瓦片。那些被风雨啃出缺口的青瓦,像极了父亲劳作时裂开的手掌纹路。十五岁的年纪,我常常对着斑驳的墙面发呆——不向往重点高中的红榜,不憧憬大学校园的梧桐,只盼着时光能推着我快些奔跑,好让我能换掉家里漏雨的瓦片,买来药店里最贵的膏药,把妹妹送进镇中心小学的教室。

我们的砖瓦房总是飘着温暖的炊烟。母亲会在鸡鸣时分蒸好红薯,把最甜的芯子悄悄塞进我的书包;父亲常蹲在门槛上修补农具,却在我写作业时连咳嗽都放轻声音。电视机蒙着去年的春联纸,柜子里的咸菜坛子总比我多占一个位置。这些细碎的温柔,在漏雨的夜里会变成闪亮的星星,一颗一颗坠在我心尖上。

暑假的清晨总裹挟着热浪。当城里孩子吹着空调吃西瓜时,我的父母正在稻浪里弯腰。父亲的草帽被晒得发白,母亲的蓝布衫湿成深色。有次我隔着田埂望见父亲突然踉跄,他扶住膝盖的姿势像被风吹折的芦苇。我冲过去时,他额头的汗珠正顺着皱纹的沟壑往下淌,掌心的老茧磨得我手心疼。那天我跪在田埂上拔杂草,直到夕阳把我们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。

秋雨打湿通知书那天,妹妹把自己的课本收进了木箱。父亲蹲在檐下卷烟,火星明明灭灭映着他发红的眼角。我摸着妹妹扎手的羊角辫,突然读懂了她藏在作业本里的眼泪——那本子上工工整整抄着我的作文,字迹比春天的秧苗还要整齐。

现在的我依然爱数屋檐下的雨滴。但每滴答一声,我就多懂得一分:真正的成长不是日历撕去的页数,而是当风雨来临时,能像父母那样挺直脊梁,为爱的人撑起一片晴天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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