推开贴着福字的玻璃门，红枣汤的清甜还萦绕在舌尖。春夜的暖风裹着洗发水的芦荟香扑面而来，四个彩色塑料凳上坐着等候的客人，瓷砖地面落满细碎发茬，像撒了层黑芝麻。扎红头巾的阿姨正给小男孩修剪鬓角，蓝布衫的姐姐踮着脚尖给卷发阿姨烫头，蒸腾的热气在她额角凝成细珠。
"小囡头发真顺溜。"红头巾阿姨接过母亲递的保温杯，指腹擦过杯沿的水渍，在围布上抹了抹。我盯着镜中蓝布衫姐姐手里的推子，金属寒光掠过她腕间褪色的红绳。母亲轻捏我肩膀，围布扬起的风里飘来她常用的茉莉头油味。
墙角玩具箱翻倒着，穿背带裤的男孩举着塑料斧头追跑，撞翻了矮凳上的芭比娃娃。蓝布衫姐姐快步上前，蹲身时发梢扫过我的膝盖："当心硌脚。"她捡起摔裂的塑料马车，碎片在掌心拢成个月牙。孩子母亲涨红着脸掏钱包，她却把月牙抛进垃圾桶："去年我儿摔碎过整面镜子呢。"
电推子嗡嗡震动，碎发顺着脖颈往下掉。镜中映出红头巾阿姨和母亲比划着老家新盖的楼房，蓝布衫姐姐正给老顾客染发，梳子蘸着染膏在报纸上试色。风扇搅动满室声浪，吹起我额前未剪的刘海，忽然瞥见镜中自己泛红的眼眶——原来陌生人的宽容，比春风更易催开泪花。
"瞧瞧这发尾多俏。"蓝布衫姐姐掸去我耳后的碎发，指尖残留着染发剂的温热。红头巾阿姨举着圆镜绕我转圈，镜面折射着顶灯的光斑，晃得我眯起眼。推门离去时，春夜的风缠着剪刀开合的脆响，把满室人情味缝进我新剪的刘海。
推开贴着福字的玻璃门，红枣汤的清甜还萦绕在舌尖。春夜的暖风裹着洗发水的芦荟香扑面而来，四个彩色塑料凳上坐着等候的客人，瓷砖地面落满细碎发茬，像撒了层黑芝麻。扎红头巾的阿姨正给小男孩修剪鬓角，蓝布衫的姐姐踮着脚尖给卷发阿姨烫头，蒸腾的热气在她额角凝成细珠。
"小囡头发真顺溜。"红头巾阿姨接过母亲递的保温杯，指腹擦过杯沿的水渍，在围布上抹了抹。我盯着镜中蓝布衫姐姐手里的推子，金属寒光掠过她腕间褪色的红绳。母亲轻捏我肩膀，围布扬起的风里飘来她常用的茉莉头油味。
墙角玩具箱翻倒着，穿背带裤的男孩举着塑料斧头追跑，撞翻了矮凳上的芭比娃娃。蓝布衫姐姐快步上前，蹲身时发梢扫过我的膝盖："当心硌脚。"她捡起摔裂的塑料马车，碎片在掌心拢成个月牙。孩子母亲涨红着脸掏钱包，她却把月牙抛进垃圾桶："去年我儿摔碎过整面镜子呢。"
电推子嗡嗡震动，碎发顺着脖颈往下掉。镜中映出红头巾阿姨和母亲比划着老家新盖的楼房，蓝布衫姐姐正给老顾客染发，梳子蘸着染膏在报纸上试色。风扇搅动满室声浪，吹起我额前未剪的刘海，忽然瞥见镜中自己泛红的眼眶——原来陌生人的宽容，比春风更易催开泪花。
"瞧瞧这发尾多俏。"蓝布衫姐姐掸去我耳后的碎发，指尖残留着染发剂的温热。红头巾阿姨举着圆镜绕我转圈，镜面折射着顶灯的光斑，晃得我眯起眼。推门离去时，春夜的风缠着剪刀开合的脆响，把满室人情味缝进我新剪的刘海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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