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成长路上的月光
分离 疼痛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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教学楼前的梧桐叶又黄了。我站在三楼走廊的栏杆前,看秋风卷起碎金般的叶片,忽然想起初二那年转学时的光景。那时的我总爱攥着新课本站在教室后门,油墨味混着陌生方言涌进鼻腔,像团浸了水的棉絮堵在胸口。

记得报到那天,班主任特意给我安排了靠窗的位置。阳光斜斜切过玻璃,在课桌上投下细长的光斑,我却盯着桌角刻着的陌生名字发呆。晚自习铃响后,我常躲在宿舍被窝里给旧同桌发消息,直到手机屏幕的光晕染湿了枕头。食堂拐角的青苔、操场西侧的紫藤架,这些本该鲜活的校园印记,在记忆滤镜里都成了老照片般的昏黄色调。

毕业典礼那天清晨,我在空荡荡的教室里收拾储物柜。泛黄的练习册里掉出张皱巴巴的数学卷,鲜红的59分刺得眼眶发烫——那是转学后第一次周考,班主任用红笔在卷角批注:"别怕,慢慢来"。走廊尽头传来熟悉的脚步声,班主任抱着毕业相册站在逆光里:"记得常回来看看新栽的樱花。"她鬓角的白发在晨光中忽明忽暗,像枝头将落未落的柳絮。

高中开学那天,同桌阿林带我逛校园时突然驻足。他指着图书馆前的银杏树喃喃:"去年这时候,老周总在这儿给我们讲《项脊轩志》。"秋风掠过树梢,金黄的扇形叶扑簌簌落在青石板上。我们并排坐在冰凉的石凳上,看夕阳把两个人的影子拉得老长。"物是人非事事休啊",他捡起片银杏叶轻轻转动,叶脉在暮色中织成细密的网。

后来我渐渐明白,那些在月光里发酵的思念,其实是时光馈赠的礼物。就像校史馆墙上的老照片,模糊的影像里藏着鲜活的温度;像母亲总舍不得丢掉的旧毛衣,磨白的线头缠着经年的暖意。张爱玲说"回忆这东西若是有气味的话,就是樟脑的香",而我们正是揣着这些或甜或涩的香囊,在成长的路上且行且惜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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