羊肠小道上的脚印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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外婆家的青砖院墙上爬满了忍冬藤，推开吱呀作响的木门就能看见那条蛇形的黄土路。碎石子硌着脚底板的感觉，和七岁那年一模一样。
春分时节总有小雨，外婆的蓝布伞会斜斜地倾向我这边。她布满老茧的手攥着我的手腕，教我辨认路边冒头的野花："这是婆婆纳，像撒在地上的蓝星星；那是点地梅，要蹲下来才看得清花瓣上的露珠。"我的塑料雨靴踩出水花，惊飞了在蒲公英丛里打盹的菜粉蝶。
去年深秋接到外婆住院的消息时，小道上的野菊花开得正艳。枯黄的苇草缠住我的裤脚，像老人颤巍巍的手指。我蹲在曾经看蚂蚁搬家的老槐树下，发现树皮裂缝里还嵌着我小时候塞进去的玻璃弹珠。
现在每周六清晨，我都要搀着外婆慢慢走这段路。她的布鞋底磨着石子发出沙沙声，比从前轻了许多。"还记得你在这摔过跤吗？"她突然指着路边的马齿苋丛笑，"哭得震天响，结果发现裤兜里的奶糖没碎，又咯咯笑起来。"夕阳把我们的影子拉得很长，叠在二十年前的脚印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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