秋日私语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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清晨推开窗时，雾气正从护城河面漫上来。我踩着吱呀作响的木梯爬上屋顶，看见整座小城像浸在温热的蜂蜜水里，青砖墙缝里钻出的爬山虎都镀着金边。秋姑娘踩着沾满稻香的布鞋，把沉甸甸的谷穗别在农人的草帽上。
晒谷场飘来新米的香气，王叔家院里的柿子树弯成一张弓，红灯笼似的果子快要坠到邻家院墙。秋姑娘踮脚摘下两颗递给我，果肉在齿间迸开甜浆时，远处学校放学的铃声正叮当响过第七遍。炊烟从各家烟囱里探出头，在暮色中跳起袅娜的舞。
护城河边的芦苇丛突然惊起白鸟，原来是张爷爷又在老槐树下开嗓。褪色的蓝布衫被秋风鼓成帆，他握着枣木烟斗当醒木，唱到"八月十五月儿明"时，几个放学路过的中学生不自觉地跟着打起拍子。卖糖画的李婶停下手里的铜勺，皱纹里盛满二十年前的月光。
我悄悄把秋姑娘给的柿核埋进花盆，想着来年要是发芽了，就在巷口开间小书屋。木架上摆爷爷修补的旧书，窗边留张长条凳，让晨练的老人们能进来喝杯茶，说说他们年轻时在戏台后偷学身段的故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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