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盏不灭的台灯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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办公室的玻璃窗总映着陈老师伏案的影子,她耳后那绺卷发常被蓝墨水钢笔压得翘起来。我的作业本上挤满红笔圈画的波浪线,末尾总跟着工整的楷书批注:"小树要自己往上长"。
那天我攥着皱巴巴的数学卷躲在楼梯间,夕阳把37分的数字烫得生疼。陈老师端着保温杯经过,热气在她镜片上凝成白雾:"记得我改了你十二次应用题吗?"她指着我作业本上连成串的红勾,"这些对号都是你亲手写的。"
我开始在课后多留半小时。陈老师的办公桌像个小图书馆,堆着翻卷边的习题册和贴着便利贴的教材。她改作业时会把老花镜架在鼻尖,批到精彩处会用钢笔轻敲桌面。有次我解出压轴题时,她突然哼起走调的《阳光总在风雨后》,惊飞了窗外觅食的麻雀。
月考那天清晨,陈老师在校门口发薄荷糖。我含着清凉的糖块走进考场,听见笔尖划过试卷的沙沙声,忽然想起那些陪我到深夜的台灯。当我的名字出现在进步榜时,她正踮着脚往公告栏贴范文,后脑勺翘起的碎发在晨光里变成金线。
现在每当我经过那扇明亮的玻璃窗,都会想起钢笔敲桌面的节奏。那些沙沙的书写声里,藏着让种子破土的力量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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