霞光里的成长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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清晨的山路像条银蛇缠绕在雾气里。我拽着书包带的手指节发白，每级台阶都要和发颤的膝盖较劲。爸爸背着鼓囊囊的登山包走在前面，蓝布衫后背洇出深色汗渍，像幅渐变的水墨画。
"呼——"我瘫坐在青苔斑驳的石墩上，山风裹着松针的清香扑在脸上。爸爸折返回来，保温杯盖上的热气在他皱纹里跳舞。"才到半山腰呢。"他拧开杯盖递给我，枸杞在热水里沉沉浮浮，"你看那些掉头下山的，像不像泄了气的皮球？"
我望着蜿蜒的石阶直插云霄，忽然注意到爸爸的登山鞋——鞋帮磨得泛白，鞋底花纹却清晰如新。"当年背着你爬长城，你哭得像个小喷壶。"他笑着戳我额头，指尖有淡淡的烟草味，"现在轮到你自己当喷壶啦？"
山腰的野栗子噼里啪啦砸在枯叶堆里。我抓着冰凉的铁索往上挪，石阶上的露水把运动鞋染成深蓝。爸爸突然指着岩缝里的小野菊："瞧它，石头缝里也能开得这么旺。"那抹嫩黄在风里摇晃，花瓣上还沾着晨雾。
当最后一级石阶消失在脚下，云海突然在眼前翻涌。霞光像打翻的颜料桶，把松针都染成金红色。爸爸从包里掏出个铝饭盒，揭开时蒸腾的热气模糊了镜片："尝尝，你妈天没亮就烙的葱油饼。"
山风卷着我们的笑声奔向远方。饭盒盖上凝着的水珠滚落，在霞光里折射出小小的彩虹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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