唢呐声里的坚守

 浏览:5189 次
 0篇评论

那天下午,阳光斜斜地照进多媒体教室的窗户。当《百鸟朝凤》的片头音乐响起时,我听见后排同学小声嘀咕:"唢呐?这不是红白喜事才用的乐器吗?"可随着故事展开,这个疑问渐渐被屏幕里流淌的黄土与汗水融化了。

游天明跪在焦三爷家门槛前时,我注意到他膝盖下压着颗小石子。父亲布满老茧的手按在他肩头,像要把整个家族的期望都揉进少年单薄的肩膀。学艺的日子比麦田里的日头还毒,师兄们总说天明笨得像头倔驴,可当他在芦苇荡吹出第一声像模像样的《小桃红》时,惊起的白鹭扑棱棱掠过水面,把夕阳搅碎成满河金箔。

焦三爷最后一次吹《百鸟朝凤》那晚,月亮特别圆。他坐在太师椅上,唢呐铜碗映着跳动的烛火,手指在音孔上颤抖得像风中的枯叶。曲终时,老人浑浊的眼睛望向天明,没说出口的话都藏在最后那个悠长的颤音里。后来唢呐班在婚礼上被电子琴盖过风头,天明依然每天黎明前在村口老槐树下练习,露水打湿布鞋也浑然不觉。

回家的路上,我摸着书包侧袋里奶奶给的竹笛,突然想起焦三爷说过的话:"唢呐不是吹给别人听的,是吹给心里那口气听的。"在这个短视频满天飞的时代,或许真正的传承就像河床下的暗流,表面看不见,却始终在静静流淌。

本文图片及内容来源于网络,版权归原作者所有,如有侵权,请联系管理员删除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