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双隐形的翅膀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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傍晚的操场总有三五只麻雀掠过天际,我仰头望着它们舒展的羽翼,突然意识到——原来我们每个人都揣着隐形的翅膀,只是有人忙着低头赶路,未曾察觉衣襟里藏着的轻盈。

记得四岁那年,我的翅膀是彩色的。幼儿园门口的棉花糖车总会准时出现,我攥着汗津津的五角钱,看着老爷爷像变魔术般转出粉色的云朵。那时我的愿望很简单:要是能拥有吃不完的棉花糖该多好。七岁生日时,母亲送我一条缀满星星的蓝裙子,我穿着它在镜子前转圈,裙摆像夜空中炸开的烟花。那时的翅膀是柔软的,承载着对童话世界的全部想象。

十二岁那年的雨季格外漫长。校门口卖糖葫芦的老奶奶突然消失了,同桌的小雨因为父母工作调动要转学。我在日记本上重重写下:"要成为能温暖别人的小太阳"。红领巾在胸前飘动时,我忽然懂得,原来翅膀可以不是具象的糖果或裙摆,而是藏在掌心的温度里。

现在的课桌上摞着翻旧的《平凡的世界》,铅笔盒里贴着"书山有路"的便签。晨读时总爱坐在靠窗位置,看阳光在字句间跳舞。前些天参加辩论赛,当我站在台上听见自己颤抖却坚定的声音时,忽然想起《海鸥乔纳森》里的那句话:"飞翔不是振翅的频率,而是你望向天空的渴望。"

历史书上,屈原投江时衣袂翻飞如白鸟展翼,李清照在梧桐细雨里写下"九万里风鹏正举",这些穿越千年的星光,原来都是梦想在不同时代的形状。就像此刻我笔尖沙沙划过的轨迹,何尝不是在白纸上练习起飞的动作?

暮色渐浓,天边的麻雀已归巢。我合上笔记本,听见胸腔里扑棱棱的振翅声——原来我们与生俱来的双翼,正随着每次心跳悄然生长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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