时光长河里的两封信
晚自习的灯光像一汪凝固的牛奶,粉笔灰在光柱里跳着圆舞曲。我托着下巴看窗玻璃上凝结的雾气,忽然发现自己的倒影在涟漪般波动——上帝正从我的瞳孔里浮现。
"想改写人生剧本吗?"他的声音像风掠过风铃。
我攥紧中性笔,笔尖在草稿纸上洇出墨点:"请给我改变现状的力量!"
"只有两次溯流的机会。"他递给我两枚发光的银杏叶,"回到过去,改写你最后悔的决定。"
第一枚叶子在掌心碎裂时,我听见初三早读课的读书声。阳光穿过教室后窗的爬山虎,在课桌上投下翡翠色波纹。那个扎马尾的姑娘正在擦黑板,粉笔灰落在她发梢的样子,和三年前一模一样。
"还剩三分钟!"上帝的声音从教室广播里传来。我颤抖着抓起红笔,在课桌右上角刻字:"立即退学去骑行!高中是知识的囚笼,大学是青春的坟墓!"刻痕深得能嵌进粉笔灰,我甚至划破了桌角的旧涂鸦——那是三年前我画的单车路线图。
第二枚叶子带我回到高一开学那天。我正要往新课桌上写警告,却看见桌面早已布满深深浅浅的刻痕。最新鲜的那行蓝墨水写着:"千万别读研!研究所是理想的焚化炉!"而所有字迹下方,都用不同笔迹重复着同一句话:"现在就去骑行!"
走廊传来脚步声,我看见抱着课本的"自己"正朝教室走来。突然明白那些层层叠叠的刻痕,不过是不同时空的我,写给不同时空自己的求救信。而此刻粉笔槽里,静静躺着第三枚发光的银杏叶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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