脚下的历史与心中的远方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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清晨的书包总压着三两点晨曦,我踩着单车穿过胡同口的热气腾腾。沥青路面延伸成五线谱,车铃叮当是跃动的音符。这个城市每天都在上演不同的故事,而今天的我特意绕道去了圆明园。石柱斑驳的裂痕像老人掌心的纹路,残损的雕花在风里絮絮说着往事。

那些被硝烟熏黑的断墙总让我驻足。1860年的秋阳也曾这般灼烧着十二兽首铜像吗?当黄呢军装的士兵撬走最后一块金砖时,有个穿补服的身影正颤抖着提笔。朱砂印泥洇透纸背的瞬间,我听见砚台跌碎的清响混着鸦群嘶鸣。文人的笔墨终究敌不过炮舰的火光,可谁又知道那滴落奏折的泪水,是否化作后来公车上书的墨汁?

车轮碾过满地银杏时,我常想起谭嗣同临刑前的那声大笑。菜市口的血染红了戊戌年的晚霞,却浇不灭留日学生行李箱里的《革命军》。他们踏着七尺宣纸铺就的路,从维新走到变法,从君主立宪走到民主共和。就像我总在课间看见高三学长抱着习题集匆匆而过,他们额角的汗珠映着走廊窗格,分明是百年前少年中国说里的晨光。

去年在历史课本里读到南海仲裁案,铅笔在"不接受、不承认"六个字下反复描画。自习室的吊扇搅动着七月溽热,邻座女生突然轻声说:"你看窗外玉兰开得多好。"是啊,要长成能遮风挡雨的大树,总要先把根扎进土壤。于是课代表发作业时我会主动帮忙整理,社区服务日跟着老师去教老人用智能手机,这些细小的善意就像梧桐叶隙漏下的光斑,慢慢拼凑出青春该有的模样。

单车链条发出规律的咔嗒声,像时光老人在拨动算盘。路旁玉兰又谢了一季,但我知道深埋地下的根正在积蓄力量。当春风再次吹过北海的柳梢,那些我们共同走过的晨昏,终将在某个街角绽放成满树繁花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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