天使的羽翼会重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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那日收拾旧物时，翻出母亲年轻时泛黄的照片。晨光斜斜穿过玻璃窗，将她身后晾晒的白衬衫镀成金箔，恍惚间竟似看见一对羽翼在光影里舒展。原来母亲也曾是天使，只是当时的我不懂得。
记得每个晚自习归家的夜，巷口总亮着盏晕黄的路灯。母亲裹着褪色毛线围巾站在光晕里，雪花落在她发间像撒落的星屑。她会把我冻僵的手拢进自己衣兜，絮絮说着"校服里要多穿件毛衣"。那时的我以为，母亲生来就该是暖融融的火炉，是永远敞开的家门。
直到那个飘着消毒水气味的春天。深夜监护仪的红光在病房墙上跳动，母亲蜷缩在陪护床上像片凋零的枯叶。我猛然发现她鬓角的白发比月光更刺眼，输液管在她手背蜿蜒成沟壑。原来天使的翅膀也会被岁月磨出裂痕，被生活压弯脊梁。
后来独自撑伞走过放学的长街，雨水顺着伞骨淌成珠帘。卖烤红薯的老伯递来热气腾腾的纸袋："你妈妈总买这个给你捂手。"咬下第一口甜蜜的刹那，忽然明白母亲把羽翼的碎片都藏进了这些细碎的暖意里。
现在我学着在闹钟响起前做好早餐，把晾干的衣裳叠成整齐的云朵。某个起雾的清晨，母亲站在阳台看我浇花，晨风掀起她新染的衣角，我似乎又看见有羽毛在微光中轻轻翕动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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