补不上的羊圈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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天刚蒙蒙亮,老李头就听见羊圈里传来此起彼伏的咩咩声。他踩着露水来到木栅栏前,突然停住了脚步——本该三十八头的羊群,此刻竟多了两只毛色发灰的生面孔。

"当家的快来看!"老李头的声音惊飞了屋檐下的麻雀。妻子揉着眼睛跑来,正瞧见丈夫蹲在羊圈东南角,手里捏着根断成两截的竹篾。破洞处的青苔还挂着几撮白羊毛,显然是被外来的羊挤进来的痕迹。

赶集路上,老李头攥着卖羊毛攒的银元,在狗市转了三圈。卖狗的汉子拍着胸脯:"这可是狼青的后代,前年还帮着县太爷逮过贼哩!"铁链拴着的大狗昂着头,脖颈的铜铃铛叮当作响。老李头摸着狗耳朵上那道伤疤,忽然想起昨夜羊圈外飘过的狼嚎。

新来的大狗确实威风,可羊群反而越发躁动。那天晌午,老李头被犬吠惊醒,只见木栅栏裂开半人宽的豁口,地上散落着沾血的羊毛。大狗伏在草垛旁,右前爪还卡着半截麻绳。

"是羊自己撞开的。"兽医检查完伤口后说,"这些天总听见羊群半夜乱窜,怕是外头野羊引的。"老李头望着补了又补的羊圈,忽然发现每根木桩都朝着不同方向倾斜,像极了村口那棵被风吹歪的老槐树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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