晨雾未散时
晨光透过纱帘在地板上投下菱形光斑时,我第无数次从那个噩梦中惊醒。冷汗浸透的睡衣紧贴后背,枕头上还残留着昨夜呕吐物的酸腐气息。
洗手间瓷砖的凉意透过脚底漫上来,我望着镜中面色青白的人影发怔。直到身后传来衣料摩擦的簌簌声——穿着白纱睡裙的她正蜷在床沿,发丝在晨光里泛着浅金色的光晕。这场景本该温柔得令人心颤,可当她转过脸时,我分明看见她嘴角凝固着某种类似石膏像的微笑。
"宿醉后的早晨都这么狼狈吗?"我试图用玩笑打破凝滞的空气,手指却无意识揪紧了洗手台边缘。她依旧沉默着整理裙摆,布料褶皱在指间舒展又蜷缩,像某种无声的计时器。
记忆碎片在酒精浸泡下变得酥软模糊。我依稀记得她曾穿着这件白纱裙,在毕业汇演上朗诵《致橡树》的模样。此刻她突然仰起脸,晨光穿透薄纱睡裙,在锁骨处投下细碎的光斑,恍若某种正在褪鳞的异类。
第三次敲门声响起时,窗外的晨雾正开始消散。她忽然伸手按住我走向门把的胳膊,冰凉的指尖让我想起生物课上解剖过的蛙类。当那双总含着雾气的眼睛突然变得清明时,我终于读懂了她的唇语——那确实是比死亡更令人战栗的答案。
晨雾彻底消散的刹那,我看见两个倒影在门厅镜中相视而笑。门外传来钥匙转动声,而镜中的我们,正慢慢裂开相同的弧度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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