未曾说出口的歉意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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教室后墙的爬山虎又绿了三次,每当暮色漫过走廊栏杆,我总会想起那个飘着粉笔灰的黄昏。初二那年我们班集体签名的投诉信,像一片锋利雪花,轻轻落进教务处,却压垮了吴老师最后的坚持。
那天早读课,吴老师抱着教案站在晨光里,粉笔字还停在"己所不欲"的半句。后排男生故意把椅子拖得吱呀响,前排女生把课本翻得哗啦作响。她扶了扶眼镜,轻声说:"今天的课改自习吧。"转身时,我看见她深蓝色衣襟沾着半截粉笔头,像一道未愈合的伤口。
后来听说她去了山区支教。去年校庆遇见退休的老校长,他说起吴老师总把我们的合照夹在备课本里。照片上是运动会那天,她蹲着给接力队员系鞋带,马尾辫沾着塑胶跑道的红颗粒。原来那些被我们称作"唠叨"的训诫里,藏着比操场梧桐更深的守望。
如今我习惯在作业本留出批改红痕的位置,就像她当年教的那样。窗外的蝉鸣漫过课桌时,恍惚还能听见她念"往者不可谏,来者犹可追"。如果时光能重来,我想在投诉信末尾补一句:其实您教的《论语》选段,我至今还能背诵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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