夏夜里的星光手札
晚自习下课时,我抱着月考数学卷在走廊拐角蹲了很久。路灯透过窗棂在119分的红色数字上投下斑驳光影,指甲无意识地抠着卷面褶皱,直到听见身后传来塑料袋的窸窣声。
"吃关东煮吗?"小禾把冒着热气的纸杯塞进我手里,萝卜块在汤汁里载浮载沉。她总说食物是治愈坏情绪的良药,就像此刻竹轮卷的鲜甜在舌尖化开时,眼眶里打转的液体也慢慢退潮。我们并排坐在台阶上,看值日生擦去黑板上残留的公式,粉笔灰像星屑般簌簌飘落。
后来每个焦虑的夜晚,小禾都会拉着我穿过梧桐道去操场。塑胶跑道在月光下泛着银辉,她教我辨认北斗七星勺柄的弧度,说古人就是靠着这点微光横渡沧海。"你看那道流星——"她突然指向天际,"就像我们做错的数学题,划过夜空时很痛,但落进泥土里说不定能开出花来。"
毕业前最后一次值日,小禾把系着蓝丝带的笔记本放在我课桌上。翻开泛黄纸页,里面夹着去年深秋的银杏书签,叶脉间写满导数公式的推导过程。在尾页空白处,她用铅笔淡淡描着未完成的函数图像,旁边标注:纵轴是勇气,横轴是时光。
此刻台灯在草稿纸上投下暖色光晕,钢笔尖在"解:"字后面洇开小小的墨迹。我忽然想起小禾转学前说的话:"每个问号都是埋进土壤的种子,解题过程就是等待破土的光。"窗外的香樟正在抽新芽,树影摇晃着将星光撒满纸页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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