窗棂之外有天地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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梅雨季的雨滴敲打玻璃已有三日,我踮脚翻找阁楼书柜时,偶然碰落一卷泛黄文集。当《书房的窗子》映入眼帘,油墨香裹挟着旧时光扑面而来,竟让我在潮湿的午后寻得方寸清明。

杨先生笔下的窗是虚实交织的妙境。他说北窗最宜,因那光如宣纸般温润。初读此语颇觉费解,待见"清光不会惊扰运思"之句,忽忆起去年冬夜:台灯下解几何题至深夜,母亲悄悄将顶灯换成落地灯,暖黄的光晕便如绸缎铺在草稿纸上。原来真正熨帖的光,恰是这般不争不抢的温柔。

文中粉墙竹影最令我心动。杨先生用"暗香浮动"形容墙色,这四字仿佛会呼吸。去年游沧浪亭,细雨中的白墙被竹叶摩挲出斑驳水痕,风过时确有暗香流转——不是花香,倒似经年累月浸润的墨香。这般景致原是天地写就的诗行,却被先生装进了书房窗框。

最妙处当属结尾处的虚实相生。先生说造窗如作画,留白处自有天地。忽想起美术课时,老师教我们在扇面只画半枝梅,余下空白任人遐想。原来不论是窗是画,最珍贵的都不是眼前所见,而是那扇通向想象的门。正如此刻檐角雨珠串成帘,我却在先生文字里望见了苏式园林的月亮门。

搁卷时暮色已漫过窗台,雨不知何时停了。陈亮词中"绿窗春睡清"的意境,倒与此刻心境暗合。忽觉这阴雨并非阻碍,反成了邀我静读的请柬。原来世间处处有窗,只要心中有光,陋室亦可作桃源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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