星光下的独白
教室窗外飘来槐花香时,我总会望着操场上斑驳的光影出神。就像同学在草稿本上画设计图那般自然,我的指节总不自觉地轻叩桌面,在脑海里搭建着另一个世界。当值日生擦黑板的声音惊醒我,粉笔灰在阳光里扬起又落下,恍若舞台上的干冰雾气。
老旧小区的三楼走廊是我的红毯。每个暮色四合的傍晚,我会把校服外套系在腰间,赤脚踩过褪色的瓷砖。防盗门合上的刹那,电视机里温婉的民国小姐突然化作英气女侠,楼梯间斑驳的墙砖变成古堡石壁。我对着空气念台词,回声在楼道里跌宕,惊飞了窗台打盹的野猫。
青皮笔记本的第三十六页还夹着去年秋天的银杏叶,那是我给《长安夜雨》设计的道具。故事里亡国公主在银杏树下埋葬玉簪时,我特意跑去公园收集落叶。保安大叔举着手电筒照过来时,我正跪在满地金黄里练习捧起落叶的姿势,吓得他以为有人在搞神秘仪式。
最难忘那个暴雨突袭的周末。父母出差后空荡荡的客厅,我披着窗帘扮演被遗弃的皇后。当雷声碾过玻璃窗,某种滚烫的东西突然涌上眼眶。对着穿衣镜练习的哭戏,泪水竟比台词先抵达,在脸颊划出冰凉的轨迹。那一刻我忽然明白,表演不是模仿表情,而是让灵魂住进别人的故事。
自习课翻到《演员的自我修养》扉页时,铅笔在便签上悄悄游走:"成为角色,而非成为明星"。走廊尽头的声控灯总在七点半准时亮起,像永不熄灭的舞台追光。我知道这条路比数学压轴题更难解,但至少每次对着镜子练习时,都能看见瞳孔里跳动的星光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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